□祝文淇

    今年3月,瑞士民眾將就是否對子女與教育津貼等家庭補助免稅動議舉行全民公投。雖然瑞士各大政黨均贊同為家庭減輕稅務負荷,但是以何種方式實施減負是其十余年來的爭議焦點,一直無法為此達成共識。此次的“減輕家庭稅負”動議是與此相關的動議兩度在全民公投中折戟后三度亮相,動議的通過需要贏得瑞士州和選民的雙重多數(shù)贊同票。

    兒童及教育津貼免稅

    近年來,全球許多國家都在想方設法抑制財政赤字的擴大,公司和企業(yè)高管們面臨著沉重的納稅負擔,越來越多的企業(yè)和個人將目光轉(zhuǎn)向瑞士,“要想少繳稅,請到瑞士來”甚至成為一種口號。然而,瑞士的稅收制度在其國內(nèi)也備受爭議。長期以來,瑞士各大政黨曾達成共識,認為需要為瑞士家庭減負,然而,在如何改變或者說減輕家庭稅負方面,卻一直無法達成一致意見,迄今為止也沒有一個解決方案在議會兩院——國民院、聯(lián)邦院贏得多數(shù)贊成票。

    家庭是社會的細胞,所以必須得到強化,瑞士所有的黨派都承認這一點,但他們提出的家庭政策卻迥然不同:左翼黨派呼吁國家干預,如對收入微薄的家庭通過子女津貼和提供托兒照顧等方式予以經(jīng)濟補助,右翼及中間黨派則要求減稅,以促進家庭化育兒。

    瑞士聯(lián)邦憲法第116條《家庭補助和生育保險》第1節(jié)列明,聯(lián)邦有照顧家庭需求的義務,它應對保護家庭的措施予以支持。近兩年來,瑞士已經(jīng)就關于家庭的動議舉行過兩次投票,但最終都遭到否決,如此也就無法最終形成為家庭減輕稅負并具有法律效力的具體條文。

    2015年3月8日,瑞士民眾將就兩年來的第三次家庭相關動議——“減輕家庭稅負”動議進行全民公投。“減輕家庭稅負”動議號召在瑞士為子女與教育津貼實行免稅。瑞士家庭津貼補助法律規(guī)定,16歲以下兒童,每人每月應得到最低200瑞士法郎的兒童津貼；25歲以下讀書學習期間的青少年,每人每月應得到最低250瑞士法郎的補貼。

    這一方案最初是由瑞士基督民主黨代表、保護瑞士家庭組織會長魯克蕾齊亞·邁耶—沙茨于2007年在國會中提出的,但在國民院并未得到有效支持。因此,基督民主黨轉(zhuǎn)而將之變更為訴諸于全民公投的動議,并于2011年正式提出,隨后收集到了公投要求的足夠多數(shù)量的公民有效簽名。

    誰將成為真正受益者

    動議的擁簇者們認為,“減輕家庭稅負”動議將令瑞士社會的中堅力量、占據(jù)瑞士人口60%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大為受益。此前有瑞士智囊機構曾發(fā)布報告稱,瑞士的征稅及再分配制度導致中產(chǎn)階級實際收入嚴重縮水,已與低收入人群差別不大。當少數(shù)富人所聚斂的財富越來越多時,更多的中產(chǎn)階級夫婦卻徘徊在陷入貧困的邊緣。此次的動議若獲得全民公投通過,未來中產(chǎn)階級家庭所面臨的稅收負擔將減輕,尤其是將加強他們的購買力。對子女與教育津貼實行免稅,將使得這些中產(chǎn)階級家庭在生兒育女后的經(jīng)濟狀況并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舉例來說,如果雇主所發(fā)放的子女與教育津貼不能實行免稅,那么在向政府繳稅后,人們實際拿到手的子女與教育津貼只有此前的五分之四,另外五分之一的金額是向聯(lián)邦、州及地方政府繳納的稅負。

    瑞士基督民主黨代表、保護瑞士家庭組織會長魯克蕾齊亞·邁耶—沙茨表示,在瑞士,所得稅包括個人所得稅、個人財產(chǎn)稅、人頭稅或家庭稅、公司所得稅、不動產(chǎn)盈利所得稅、私人動產(chǎn)資本盈利所得稅等等,然而,由于要將子女與教育津貼算在所得收入中一并納稅,許多家庭因此無權享受減免托兒費等福利,他認為這是極為不合理的。“59%育有子女的瑞士家庭屬于中產(chǎn)階級,然而這些中產(chǎn)階級家庭并不能享受面向低收入家庭的稅收優(yōu)惠政策,實行子女與教育津貼免稅將會緩解大多數(shù)中產(chǎn)階級家庭承擔的稅負。”

    公投結果備受期待

    動議的反對者們認為,動議如果獲得通過,瑞士的富裕家庭才將成為這項政策的真正受益者,“由于稅率實行累進制,富裕家庭要比其他家庭獲得的實惠更多”,而且,約有半數(shù)育有子女的瑞士家庭達不到聯(lián)邦直接稅的最低納稅標準。因此,這些不繳納聯(lián)邦直接稅的家庭并不會因子女與教育津貼免稅而受益。

    此外,他們還認為,子女與教育津貼等與家庭相關補助的發(fā)放提高了購買力,因此,根據(jù)以經(jīng)濟能力為基礎的稅收法則,這些津貼應該被納入需繳稅之列。

    目前,在瑞士國會中,“減輕家庭稅負”動議贏得了瑞士人民黨、福音人民黨不少議員的支持,但該動議也遭到其他幾大主要黨派的強烈反對。

    這已經(jīng)是兩年來瑞士關于家庭動議的第三次全民公投。獲得全民公投的通過需要贏得瑞士州和選民的雙重多數(shù)贊同票,因此該動議在3月8日的公投中會如前兩次一樣折戟,還是順利通過,備受各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