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孔江

　　我父母已經七八十歲了，我的印象是我父母吃苦了，但是平時身體還行，吃飯還行。然而我母親非常節省，一般一日三餐他們只吃兩餐，而且愛“對答”（湊合），半碗剩飯添點水稀湯湯一人喝個半碗就對答了，我是知道的，我在山東時候我父母在山東呆過五年，還是單住，我當時又是進修和上研究生，每周回家買些菜水果什么的，每次等我第二次去的時候看到菜黃了，水果蔫了，說幾次一直那樣，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們家一是時我娘說了算，我娘個子才1米4多一點，體重70來斤，我一直說我娘時世界上最軟弱的一個人，同時時最掘最堅強的的一個人沒有人能說動他，所以我一說他就“奧”答應了，但到時候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在北京他呆過兩年，他們住在郊區我家里，我們住在城里租賃的房子里，我們每周末回家一次，我們一般周末睡懶覺，所以父母起來早我覺得是理所當然，有一次我上廁所，天還沒有亮，我看見父母準備出去，我問他們，我娘說這里的老人都是天沒亮就去鍛煉，我說，在你們年輕時候，你們吃苦受累的時候，這些老人坐辦公室或者當工人，他們周末都休息，平時在八個小時上班，現在他們鍛煉，你趕熱鬧干什么？我說過了，但是我娘不聽，不聽就不停，好在他們怕費電，晚上連電視電燈都舍不得開，我說了也白說，我說我掙一天你們一年電費都夠了，我娘說你少掙一點，你看農村掙錢多不容易，工資多了你給單位退一些，咱們吃差一點用省一點也沒有啥，我周末我割點肉，我父母不吃，我娘說隔壁的老人還沒有他們大就得中風了，說是吃肉吃壞的，我娘說不吃肉，就不中風，自己能動彈，少給晚輩找累贅，我說，人家是干部，你們上頓糊湯下頓面糊子時候人家在吃什么？那時候居民都有供應的，吃，我就給夾，他們就讓，但是進了他們腕他們就不好夾轉來的。

　　所以我娘單獨生活時候，可想而知，我知道現在不缺吃的，但是老人的觀念沒有改變，舍不得吃，或者喜歡吃醒湯寡水的，所以在北京時候，差不多隔月就寄點水果糖，幾斤白糖，餅干什么的，至于我娘他們吃沒有吃我就不知道了！我今年五月回商洛，雖然幾乎每月都回家兩三次，有時候順便捎點葡萄，香蕉什么的，因為其他水果我娘他們咬不動，但是大多忙的疏忽了，我聽我父親說過幾次，說我母親吃飯很少，我都忙得沒有在意，后來我娘他們到我弟孔河那里，孔河說我娘幾乎不吃飯，一般只喝半碗湯，我就去縣上，讓我娘住院，我娘堅決不住，我就給我娘開了五副中藥，在縣上藥店買的，我看價格比平常貴三四倍，我當時幾乎沒有猶豫，就給在那個藥店熬制了，我第二天七點，八點，九點，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一個電話，我娘說他喝了，我父親不扯謊，他實說沒有喝，我軟硬話都說了，一天打了十幾次電話，我娘不喝就不喝，當時晚上八點了，我冒雨打的從商縣到山陽把父母硬拉來，當晚我娘吃了小半碗稀面，飯后我看著她喝藥，我準備第二天不管他怎么犟，我讓她住院，我父親說我娘右腋下痛，我一摸時個包塊雞蛋大，一碰就痛，我耳朵嗡一下，覺得是惡性轉移，我就覺得先調胃口，每天早中晚三頓飯幾乎我做，我揣摩著我娘胃口，每次半碗，有時候當我面不敢給我父親撥，我要是一轉身，她就會把飯撥一些給我父親，所以我一般先給父親盛飯，我第二個盛飯，給我娘最后盛，我娘不吃完，我不離開，飯后看著她喝下中藥，我娘體力顯然有好轉，剛來時候走百十米就看到累，昨晚上走了將近三里路我娘沒有覺得累，吃飯顯然增加不少，所以今天我給我娘做了CT檢查，沒有事，腋下只是膿腫，我用注射器抽了十幾毫升膿液，立馬好多了。

　　我們年輕人，在外面混的多，有的當官了，有的發財了，有和我一樣蹬班，有的在打工，窮也罷富也罷吃罷，苦也罷樂也罷喝罷，我們父母一月可能有幾十塊錢，有時候偶爾給點，父母都攢下了，所以即使你家墻上掛著臘肉，你家缸里裝滿大米，我們父母時苦日子過來的，所以觀念沒有改變，營養不足還是我們要想到的，給娘錢的時候，你想到給娘包包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