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則與圍棋相關的新聞引來軒然大波。

　　國際頂尖期刊《自然》報道了谷歌研究者開發的新圍棋AI。這款名為“阿爾法圍棋”(AlphaGo)的人工智能，在分先的情況下以5∶0完勝歐洲冠軍、職業圍棋二段棋手樊麾。

　　消息一出，無論是否棋界人士，朋友圈都被刷屏了。

　　圍棋，這座棋類運動最后的堡壘，真的就這樣被人工智能攻陷了嗎？一天過去，各路人士冷靜下來后認為，現在還難下定論。

　　谷歌宣布所研發軟件

　　已能戰勝職業棋手

　　就在谷歌(google)、臉書(facebook)宣布進軍人工智能圍棋時，幾乎所有的人都還在懷疑此舉的成功可能性，但沒想到，昨天谷歌就通過《自然》雜志宣稱已分先戰勝了職業棋手。

　　在本次公布的報道中，谷歌稱其研發的“阿爾法圍棋”(AlphaGo)在去年10月進行了與歐洲冠軍、職業圍棋二段棋手樊麾的五盤大戰，并取得了5∶0的驚人戰績。這五盤棋的棋譜也同時公布于世。

　　眾所周知，人工智能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能夠戰勝國際象棋、象棋職業棋手，但在圍棋領域卻發展不快。不久前，一些職業棋手仍認為人工智能要戰勝職業頂尖圍棋選手至少還需要50年，甚至有的人認為永無這種可能。

　　近年來，人工智能圍棋的研發在國際上頗受關注，各種軟件不時問世，其中以韓、日水平最高，但仍難突破業余圍棋水平，甚至難以達到業余高段水平，與職業棋手的差距似乎是跨不過去的鴻溝。

　　基于這樣的普遍認識，谷歌此次發聲，毫無疑問如同往一泓靜水中投入一塊石子，無論是棋界還是人工智能研發界，都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

　　棋手震驚了

　　但判定軟件圍棋水平仍不足

　　事實上，棋界得知此事比《自然》雜志公布略早一些。在27日夜至28日晨，棋手李頡所組建的微信群率先揭露此事，一時間，群里就沸騰了，“恐慌”一詞是當時的主基調。

　　隨后，樊麾本人也在群里予以了確認。他說，因為與谷歌有保密協議，這件事他一直沒對外說。這位中國職業二段棋手，遠赴法國傳播圍棋近十年，被稱為歐洲圍棋教父。但客觀而言，由于遠離職業賽場，他現在的水平并不能完全代表職業水平。他說，這個軟件確實很厲害，雖然招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在局部計算方面從不犯錯。

　　軟件水平到底如何，還得用棋譜說話。很快這些棋手們就冷靜下來，在仔細研究了棋譜后，得出了各自的判斷。

　　以天才出名的李頡、孟泰齡先后“診斷”了棋譜，基本都認定這個軟件確實已經達到了很高水平，但仍處于業余頂尖水平。這一說法，基本也得到了中、韓其他職業棋手的認同。我省年輕棋手，世界三冠王得主柯潔這兩天正在麗水省親，昨天凌晨他也通過微博發表了看法：震驚！雖說看棋譜感覺水平有限……

　　專家說攻克圍棋應該不難

　　但人工智能無法像人腦一樣思維

　　昨天，錢報記者為此專門電話采訪了浙江大學計算機學院教授蔡登，他在大規模數據搜索，尤其是機器機深度學習方向有多年研究。

　　蔡登老師本身不會下圍棋，他對此事的認識是并不感到太吃驚。他說，棋類運動畢竟是一種智力游戲，計算的深度、廣度決定了棋藝水平的高低。相比較象棋而言，圍棋的計算量更大，現在的計算機一旦采用了更好更快的計算方法，一定是能在圍棋領域戰勝人腦的。

　　對專家的認識，中、韓棋手卻并不認同。他們認為，谷歌的這個軟件確實已經達到了以往人工智能從未到達的高度，這本身確實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突破，但圍棋的難在于其思維方式的模糊性，并非簡單的計算。假如人工智能不能像人腦一樣進行思維，估計是無法達到人腦的高度的。

　　人工智能究竟能否像人腦一樣思維呢？蔡登老師也說，他對此并不樂觀，“目前計算機恐怕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兒的思維能力。”

　　據稱，谷歌已與韓國天王級棋手李世石約定于3月份進行一次五番棋挑戰，獲勝方能得到100萬美元的獎勵。棋界一致認為，這個軟件是否真的強大，還得看它能否過了小李這一關。但目前令大家更覺得可怕的是，“阿爾法圍棋”與樊麾之戰已過去了三個月，等面對小李時，它是不是會變得更加厲害還未可知。

　　柯潔甚至又拿此事開涮了一把小李，他說：“可怕的是這還不是完全體，它是可以學習進化的……這一次，谷歌懸賞一百萬美元與李世石下，只能說李世石運氣太好了。以現在這個計算機的實力戰勝李世石的可能性不到5%……”

　　人腦、電腦

　　探索都有無限可能性

　　最近一段時間，圍棋新聞頻頻引起關注。除了柯潔一飛沖天之外，最讓大家樂于交談的，似乎都與腦的開發有關。

　　首先，是業余高手鮑云的盲棋挑戰世界吉尼斯紀錄。在他之前，世界上從未有人完成過圍棋盲下的事。鮑云自從嘗試盲目下棋后，一直致力于人腦開發的工作，并懸賞征集對手。然后，就在他創下一對五盲棋世界吉尼斯紀錄后，一線棋手孟泰齡應邀與他一起完成了一盤盲目下聯棋的任務。

　　其次，一位網名為“真瘋叔叔”的棋迷，號稱已經成功探索出了一套快速學圍棋的方法，可以讓一位從未接觸圍棋的人，在極短時間內達到業余初段水平。這兩天，他正在紹興接受“最強大腦”團隊的挑戰，要讓這些“最強大腦”在6天內達到職業棋手讓9子的水平，棋圣聶衛平也應邀進行監督，雖然他本人對此并不相信。

　　然而，很多以前被認為不可能的事，如今正一一變成現實。無論如何，谷歌的軟件已經確實地戰勝了一位職業棋手。

　　對腦力的開發，看來并不局限于是否人腦，而這種開發也很有可能是永無止境的，但不可否認每一次進步都是人類的進步。

　　對圍棋而言，這樣的事總是好的。20年前，人工智能“更深的藍”戰勝了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卡斯帕羅夫，套用一句那個年代的電視劇《射雕英雄傳》主題曲的歌詞送給棋迷：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在世間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愛心找不到比棋好。

　　本報記者 盧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