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位于白俄羅斯與波蘭等國邊境的難民危機持續發酵。在歐洲，難民危機并非新話題，但本輪發生在東歐地區的難民危機，不僅使白與西方緊張關系加劇，更折射出背后的多方博弈。

白俄羅斯“反制”歐盟是此次難民危機的導火索。歐盟干預且否定白2020年總統大選結果，并在今年5月白“迫降”客機、抓捕所謂“反對派”人士后，對白升級制裁，嚴重影響白俄羅斯的政治穩定和經濟發展。白總統盧卡申科則被西方媒體認為仿效昔日的土耳其，向歐盟打出“難民牌”，暫停履行歐盟“東部伙伴關系國”的相關義務，不再協助歐盟攔截難民，以求“一石二鳥”：一是使歐盟減輕甚至取消制裁，減少對白內政的干涉，乃至承認白現政權的合法性；二是通過直接施壓波蘭等歐盟反俄“前沿”國家，換取俄羅斯對白俄羅斯的更多經濟優惠和安全保障。

俄羅斯與美西方的博弈是大背景。這場難民危機，在前臺“演戲”的是白俄羅斯和波蘭等國，背景卻是俄羅斯與美歐的新一輪地緣博弈。近期，北約宣布驅逐俄駐北約代表團部分成員，并在黑海水域大搞軍演，俄方則針鋒相對中斷了與北約長達20年的官方溝通渠道，雙方關系進入“冰封期”。作為對西方戰略擠壓的強烈回應，俄一面向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提供人道主義援助，一面力挺其直面西方進逼的“最后戰略屏障”白俄羅斯，并不斷升級俄白一體化。日前，俄白共同舉行“西方-2021”戰略演習，計劃建立石油及天然氣統一市場，還正式簽署聯盟國家一體化法令、更新聯盟國家軍事學說，并以戰略轟炸機巡航和聯合傘兵演習向西方“秀肌肉”。歐盟官方則指責俄羅斯支持白俄羅斯動用“難民武器”，正上演一場旨在破壞歐盟穩定的“混合攻擊”。

美歐“新干涉主義”是禍根。這次難民潮雖出現在東歐，難民主體卻來自伊拉克、阿富汗和撒哈拉以南非洲，這些地方的戰亂都是美歐催生的“惡之花”。長期以來，美歐以“捍衛人權”和“推行民主”為借口干涉他國內政，策動顏色革命，甚至武裝更迭他國政權，造成地區動蕩長期化和難民潮“外溢”，致使歐洲近年來難民危機頻發、自食惡果。俄方抨擊稱：“當年2000多名波蘭士兵為‘建立民主’而隨美英入侵伊拉克，今天理應盡可能多地接受‘感恩的伊拉克人’。”

這次危機雖尚未徹底化解，但總體可控。相關各方一番博弈后，有望找到新的利益交換平衡點。烏克蘭危機的前車之鑒和當前眾多棘手的內部矛盾，令西方特別是歐盟態度頗顯慎重與克制，歐盟及法德領導人不僅與俄羅斯多次溝通、盡力紓緩困局，更恢復了與白俄羅斯的對話，事實上承認了盧卡申科政權。鑒于俄歐極其密切的經貿與能源聯系，俄羅斯也在約束白俄羅斯做出切斷天然氣管道等過激舉動。

不過，難民危機的“病灶”仍存，會長期困擾歐盟。歐盟此次雖口徑一致地支持波蘭抵御難民潮，但在德法兩國主導下的歐盟內，接納難民屬于“天然的政治正確”，挨餓挨凍的難民將一再拷問歐盟引以為豪的“人道主義價值觀”。在紛至沓來的難民危機刺激下，多個歐盟國家的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情緒日增，歐盟的內部團結和社會治理備受考驗。歐盟要摘掉難民潮這個“緊箍咒”，仍需認真反思赴歐難民潮的根源所在，切實汲取“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教訓。（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