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貝魯特10月12日電 現場直擊｜空襲過后，貝魯特廢墟中的哽咽與訴說
新華社記者李軍 謝昊 辛儉強
黎巴嫩首都貝魯特市區馬蒙街的一棟居民樓10日晚遭以色列空襲，至少22人死亡、117人受傷，新華社記者第一時間趕去采訪，但現場已被黎軍方封鎖。12日，記者再次探訪空襲現場，原本熙熙攘攘的居民區，如今被炸得滿目瘡痍，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建筑殘骸的塵土和硝煙氣味。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以軍空襲造成的廢墟。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遭襲居民樓曾是幾十戶人的家，而今記者見到的，卻是鋼筋混凝土扭曲交錯，瓦礫堆成一座小山，建筑物的殘片散落四處。周圍幾棟居民樓也未能幸免，外墻被炸出許多巨大窟窿，窗戶被震碎后玻璃渣子灑落一地。停在路邊的幾輛汽車受到爆炸沖擊，成為一堆扭曲的廢鐵。
在廢墟正對面的居民樓里，住在二樓的35歲法蒂瑪和家人正在用掃帚和鐵鏟小心翼翼地處理散落在屋里的玻璃碎片和瓦礫。法蒂瑪告訴記者，她原本住在黎巴嫩南部的奈拜提耶，以色列的持續空襲讓他們不得不逃離家園。9月24日，法蒂瑪一家在經歷10個小時奔波后，終于來到位于貝魯特的叔叔家。他們和叔叔一家共30口人擠在貝魯特這套公寓里。屋子不大，但對于這個大家庭來說，已是唯一的避難所。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以軍空襲造成的廢墟。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可戰火之下，哪有凈土？據黎巴嫩真主黨旗下燈塔電視臺報道，以色列10日晚“定點清除”真主黨聯絡和協調部門負責人瓦菲克·薩法，但行動失敗。這次空襲就發生在法蒂瑪眼前。“爆炸聲震耳欲聾，對面那棟樓轟然倒塌，”法蒂瑪指著對面小山一樣的廢墟說，語氣中仍然帶著震驚和恐懼。她說，空襲后，全家人和周圍鄰居們在慌亂中沖出屋外，躲避可能到來的更大危險。
“我們從奈拜提耶逃離，沒想到在貝魯特也沒躲過以色列的空襲。”法蒂瑪的聲音哽咽。“奈拜提耶大部分人都逃走了，我的鄰居們也都離開了，有的去了黎巴嫩北部，有的來了貝魯特。我們只希望戰爭盡快結束，能夠早日回到家園。”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黎軍車輛。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法蒂瑪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向記者展示她在奈拜提耶的家，眼中泛著淚光，久久說不出話來。法蒂瑪全家人暫時不打算搬離貝魯特這套公寓。“周圍房屋受損嚴重的鄰居都撤離了，但我們清理完會繼續住下去，因為我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她說。
法蒂瑪10歲的女兒扎赫拉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母親的講述。扎赫拉告訴記者，因為沖突不斷升級，她已經很久沒去上學。“我很想念老師和同學們”，扎赫拉低聲說，“我想回去上學，想和朋友們一起玩”。在她眼中，戰爭不僅毀滅了家園，還剝奪了她童年的快樂。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法蒂瑪的住所。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廢墟現場的救援行動仍在繼續，幾名黎巴嫩民防部門救援人員正在仔細搜尋。突然，一聲呼喊傳來，救援人員發現了一具遺體。現場氣氛凝重，救援人員默默地將遺體抬上擔架，圍觀民眾則神情黯然。大家都沉默不語，只有瓦礫在被踩踏時發出輕微聲響。
黎巴嫩，這顆曾經的中東明珠，如今正飽受戰火摧殘。法蒂瑪一家只是這場戰火中成千上萬受害者的縮影，他們的生活已被徹底改變。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以軍空襲造成的廢墟。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以軍空襲造成的廢墟。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
這是10月12日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馬蒙街拍攝的法蒂瑪的住所。新華社記者 李軍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