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鵬攝
"> 貨車在琿春口岸排隊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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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游客體驗制作延邊傳統(tǒng)美食——辣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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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門杰偉攝
"> 韓示明（右）為俄羅斯患者嘎麗婭把脈。
本報記者 門杰偉攝
王 旭攝
"> 本報記者（右）在帝王蟹展銷館采訪。
王 旭攝
審圖號為吉S（2025）014號
"> 圖片來源：吉林省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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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游客在琿春市渤海古鎮(zhèn)景區(qū)游玩。
郎 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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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跨琿春河的琿春大橋，是連接市區(qū)與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qū)核心區(qū)的重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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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灑滿琿春河，琿春市這座位于吉林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邊陲小城，在濃郁的多元文化中蘇醒。
熱鬧的早市上，攤主操著東北味的中朝俄三種語言吆喝攬客；琿春口岸，滿載俄羅斯游客的大巴魚貫駛入；朝鮮族村落里，朝鮮族象帽舞、滿族剪紙和俄羅斯帝王蟹相映成趣……
“琿春”源自女真語，意為“邊地”“邊陲”。這里中朝俄三國陸路相連，中、朝、俄、韓、日五國水路互通，被譽為“東北亞十字路口”。如今這座名為“邊陲”的城市，每年出入境人次遠超常住人口，小邊城贏得“大流量”，特色活動“火出圈”。多元文化交流互鑒，書寫著文化交融、民心相通的周邊友好故事。
艾灸館里的跨國“候鳥”——
“中醫(yī)在琿春越來越有國際范兒”
“艾灸之后，這兩天胯骨感覺怎么樣？睡得如何？”琿春“韓一灸艾灸堂”內，中醫(yī)師韓示明一邊為患者把脈，一邊詢問其感受。
坐在韓示明對面的并非中國患者，而是俄羅斯患者嘎麗婭。“最近狀態(tài)好很多了，身體感覺很輕松！”一旁的翻譯將嘎麗婭的答復轉述給韓示明。
“那就沒問題，今天再做一個艾灸療程穩(wěn)固病情。”韓示明在病歷本上做好記錄，安排工作人員帶嘎麗婭前往艾灸室。彌漫的艾香中，韓示明身后的俄語錦旗格外醒目，上面寫著：“感謝對俄羅斯患者展現(xiàn)的專業(yè)素養(yǎng)、關懷與友善——季娜伊達·彼得羅夫那，符拉迪沃斯托克。”艾灸館門口等待區(qū)，坐滿俄羅斯患者。
韓示明從醫(yī)30年，是非遺代表性項目滿族艾灸療法州級代表性傳承人。“中醫(yī)等中國非遺在世界范圍內的吸引力與日俱增。”韓示明說，截至目前，已累計有數(shù)萬名外國患者在琿春體驗滿族艾灸療法，俄羅斯人占絕大多數(shù)，韓國人、日本人也越來越多。
“頭一回見外國人進門時，我緊張得夠嗆。”2000年初第一次接診俄羅斯患者的場景，韓示明至今印象深刻，“當時語言不通，全靠患者用手比劃，我再給他治療。”
隨著中俄交往不斷加深、中醫(yī)文化持續(xù)傳播，韓示明如今在高峰期每天接診20多名俄羅斯患者，艾灸館常年配有俄語翻譯，韓示明胸前也掛上了俄語名牌“米沙”。“這是俄羅斯患者給我起的名字，意思是小熊。”韓示明笑著說，俄羅斯氣候寒冷，當?shù)厝舜蠖囿w內濕寒，需要艾灸。艾灸館還專門改良優(yōu)化了更適宜俄羅斯人體質的艾條。
好療效口口相傳。俄羅斯患者來源地從近處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逐步擴展到莫斯科、索契等地。還有幾名俄羅斯人向韓示明拜師學藝，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等地開起了艾灸館。
韓示明的經歷是琿春跨境醫(yī)療火熱的縮影。近年來，到琿春接受中醫(yī)治療的俄羅斯人逐年增多。為給俄羅斯患者提供更好的就醫(yī)體驗，琿春市中醫(yī)醫(yī)院成立了國際業(yè)務部，集掛號指導、預檢分診、門診檢查等于一體，還配備專業(yè)翻譯，為俄羅斯患者提供一站式服務。
“中醫(yī)在琿春越來越有國際范兒，我們將繼續(xù)與時俱進，在為俄羅斯患者提供優(yōu)質診療服務的同時，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傳播到海外更多地方。”韓示明說。
“蟹”逅海鮮的發(fā)展新路——
“俄羅斯帝王蟹已成為琿春的網紅商品”
“‘老鐵’們看好了，這只從堪察加運來的5斤帝王蟹正活蹦亂跳呢，馬上打包，現(xiàn)場發(fā)貨！”琿春東北亞跨境電商產業(yè)園的帝王蟹展銷館內，工作人員對著手機鏡頭，從暫養(yǎng)池中撈起揮舞巨螯的帝王蟹，麻利地鉗住蟹身，裝盒、鋪冰、充氧、打包，一氣呵成。
雖然不靠海，這里卻是國內最大的鮮活帝王蟹集散地。每年通過琿春口岸進口的生鮮帝王蟹超150萬只，占全國市場份額的約80%。“敢為天下‘鮮’的海鮮生意，在琿春有廣闊發(fā)展空間。”展銷館內，圣金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王海說。2024年，該公司帝王蟹等鮮活海產品零售額超1000萬元人民幣，展銷館接待游客超50萬人次。
作為土生土長的琿春人，王海兒時對帝王蟹“只知其名，未見其物”。“帝王蟹貿易是近年來的新興事物，它的火爆與中俄經貿合作的深化密不可分。”王海介紹，俄羅斯是世界帝王蟹主產地之一。2016年，琿春口岸被正式批準為進口冰鮮海產品、食用水生動物指定口岸，成為俄羅斯帝王蟹進入中國的主要通道。
近年來，琿春著力打造東北亞跨境電商產業(yè)園、跨境電商監(jiān)管中心、智能物流分撥中心，逐步形成全產業(yè)鏈生態(tài)圈。海關開通進口鮮活水產品通關綠色通道，貨物隨到隨檢隨放，邊檢站實施“鮮活產品優(yōu)先預約通關”“延時閉關”等措施。
“俄羅斯帝王蟹已成為琿春的網紅商品。”王海撫過展廳里的帝王蟹文創(chuàng)產品——15種深海蟹的蟹腿組合在一起的“鉗包”、蟹殼形狀的開瓶器、帝王蟹毛絨玩具……這些產品成為企業(yè)營收新增長點。
短短6年間，琿春以帝王蟹為代表的跨境電商貿易實現(xiàn)了百倍以上增長，貿易額從2018年的4300萬元人民幣增長至2024年的66.5億元人民幣。
“我們正著力構建‘買東北亞、賣全世界’的貿易格局。”琿春市商務局副局長方明浩介紹，依托地處東北亞重要節(jié)點區(qū)位優(yōu)勢，綜合保稅區(qū)、互市貿易等試點政策，琿春進口周邊國家的優(yōu)質產品并進行精深加工，同時將國內新能源汽車、紡織品等賣向全球。
深度交流架起中外“心橋”——
“跨國交往就像串門走親戚”
“新年快樂！”“思—諾維姆—戈德姆！”2025年1月1日零時，琿春大街小巷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歡呼聲此起彼伏。3300多名俄羅斯游客選擇在這里迎接新年。“這是我第二次在琿春過新年，我非常喜歡這個地方，城市很干凈、人們很熱情，我在這里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俄羅斯游客納塔莉亞笑容滿面。
“今年我們舉辦了兩場面向俄羅斯游客的跨年晚會，效果非常好。”琿春宇通國際旅行社總經理許麗介紹，俄羅斯游客入境游已成為旅行社主營業(yè)務，僅今年上半年，旅行社就接待俄羅斯游客超2萬人次，在元旦等旅游高峰期，俄羅斯游客更是“烏泱烏泱”地來琿春。
琿春市文化廣播電視和旅游局副局長俞美介紹，琿春常住人口僅20余萬，2024年全年琿春口岸入境超30萬人次，多數(shù)為俄羅斯人，相當于平均每天有近千名俄羅斯游客到琿春。
為何對琿春如此偏愛？“多方合力、持續(xù)發(fā)力，跨國交往就像串門走親戚。”許麗介紹，俄羅斯游客喜歡自由自在的“換城度假”模式。琿春在旅游服務上做足了功課，琿春口岸執(zhí)行每周7天、每天10小時通關制，商圈的牌匾采用中朝俄三國文字，當?shù)厣坛⒌赇伔杖藛T大多會說簡單的俄語，民眾也十分熱情友好。俄羅斯游客無需導游，就能在琿春自在暢行。
琿春既有白山黑水間的關東民俗，也有朝鮮族、滿族等獨具特色的少數(shù)民族風情，還有三國交界的“國際范兒”，多元文化形成強大吸引力。“俄羅斯游客既能逛早市、跳廣場舞，也能品嘗鍋包肉、石鍋拌飯，還可以體驗中醫(yī)艾灸，每天行程豐富得很。”許麗說，如今，在琿春體驗“中式生活”，已成為俄羅斯游客的風潮。
琿春市文化廣播電視和旅游局辦公室內的一張清單顯示——今年3月，中俄學生在琿春共同制作“非遺艾條”；4月，“邊城武韻”中俄青少年兒童武術套路大賽開賽；5月，琿春赴俄羅斯跨境自駕游首發(fā)團踏上旅程……“相互交流正從一項項活動轉化為一整套機制，常態(tài)化開展。”俞美說。
7月1日，吉林省公安業(yè)務和社會化服務“一站式”口岸入境游綜合服務窗口在琿春正式運行，一隊由16名俄羅斯游客組成的自駕旅行團成為該窗口接待的首批入境外國游客。“這是我第一次自駕來琿春，在口岸辦理通關手續(xù)十分便捷、迅速。”俄羅斯游客達吉婭娜說，“我們將在這里品嘗延邊特色美食，感受中國文化魅力。”
當車隊順著中朝俄三語路標指示駛向琿春市區(qū)，陽光將琿春口岸的國門染成金色。伴隨著往來更便捷、交流更頻繁、貿易更繁榮，三國交界處的琿春，不斷譜寫出多元文化的瑰麗交響。
■鏈接·吉林延邊
延邊朝鮮族自治州位于吉林省東部，邊境線長768.5公里，南隔圖們江與朝鮮咸鏡北道、兩江道、羅先市相望，東與俄羅斯濱海邊疆區(qū)接壤，擁有9個對朝口岸、2個對俄口岸和1個國際空港，口岸過貨量占吉林省90%以上。
近年來，延邊大力優(yōu)化提升各類開放平臺，將區(qū)位優(yōu)勢加速轉化為開放優(yōu)勢和發(fā)展紅利。RCEP（區(qū)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xié)定）延邊跨境進出口中心創(chuàng)新“線下體驗+線上通聯(lián)”模式，助推全州跨境電商進出口額超兩位數(shù)增長。延吉機場國際貨站、跨境電商監(jiān)管作業(yè)區(qū)投入使用，琿春公路口岸實施“7天10小時工作制+旺季預約通關”，琿春鐵路口岸擴展“直裝直提”模式……高效暢通的開放通道，讓周邊國家“好貨”在琿春口岸完成“全球分撥”。
《 人民日報 》（ 2025年07月29日 1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