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曉東
“余慶堂”是我祖上創立的商院,位于山陽縣漫川關老街道的上街,有關它的傳說神圣又壯烈,商業傳奇與紅色故事如同一部部蕩氣回腸、激人奮進的章回小說。這個商院自清代開始,就以“厚德載物,貨通天下”的經營理念馳騁商海,威震金錢河畔。它以儒家思想,博愛情懷培育出了一個個飽讀詩書,能文善武的熱血兒男,我的長輩席明德、席明智、席明善、席明亮、席明全、席明章、席明江等投身革命,為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勝利、新中國的創立貢獻了人生。席明江、席明章把熱血灑在了山西抗日戰場,席明全犧牲于山陽解放戰斗中,他們用鮮血書寫了最為豪邁的紅色篇章,是我家族中的群英譜。
我的叔父席明全(1915年6月——1948年12月23日)是中共黨員,從父親口中得知他是一個大英雄,見到他時,他以“革命烈士”形象屹立于漫川關南坡烈士陵園里。
1947年8月,陳謝兵團奉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的命令,在晉南、豫北發起了渡河作戰,挺進豫西山區,先后解放了新安、盧氏等十余座縣城,切斷了威脅延安的西北蔣胡敵軍和中原國民黨軍隊之間的聯系。為了鞏固戰果,策應西北、中原主力作戰,在西北民主聯軍三十八軍十七師的配合下,于9月下旬進入鄂陜邊區漫川關一帶。這里山大林深,地勢險峻,屬秦楚要塞,兵家必爭之地。在漫川關開辟革命根據地,可前指襄樊,后逼西安,軍事意義十分重大,于是,上級黨委決定在漫川關開創新的革命根據地。
1947年11月初,我軍晉冀魯豫軍區第4縱隊12旅攻下山陽縣城。12日宣布成立山陽縣民主政府和山陽縣大隊,并一舉解放了鄂陜交界之要沖漫川關與上津鎮。13日,在山陽漫川關成立了中共上關縣委員會、上關縣人民民主政府。12旅衛生處政委王直夫任縣委書記(農會主席)、解大鈞任公安局長。設漫川、上津、六郎三個區。漫川關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向外線發展的重要基地。
1948年1月,國民黨65師兩個團和商縣、山陽縣兩個縣保安團向剛建立的豫陜鄂革命根據地大舉進犯,處于根據地中心的山陽縣和上關縣成為進攻的重點目標。當時,12旅主力已打向外線,開辟新區,上關縣的骨干武裝力量也外出執行任務,王直夫帶領少數干部、民兵,在漫川關動員群眾堅壁清野,向安全地帶萬福溝方向轉移。28日凌晨,當他帶領干部、群眾行至烈馬溝大梁附近時,被國民黨山陽縣的保安團截住去路。王直夫臨危不懼,沉著冷靜地和中共上關區委書記宋維禎商量,令區干部和民兵向鄖西傘河方向突圍,他倆帶領警衛員向四面涌來的敵軍射擊,掩護群眾。敵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在激烈槍戰中,王直夫、宋維禎等同志壯烈犧牲。時任武工隊自衛中隊長的席明全接到上級命令:火速增援配合掩護漫川關群眾向鄖西傘河撤離。他帶領武工隊成員趕往南坡與敵軍展開激烈戰斗,牽制敵軍火力,為撤離群眾爭取時間。南坡上硝煙彌漫,炮聲隆隆,戰斗持續了四五個小時,席明全和自衛隊的同志在南坡烈馬溝戰至彈盡糧絕,終因腹背受敵,所剩四十余人全部被俘。清晨,敵軍從西古道押送他們去山陽,我軍上津獨立營得知席明全被俘的消息,派騎兵連前去營救,在箭河口與敵軍又一次展開惡戰,但終因敵眾我寡,我軍戰士血灑箭河,營救失敗。席明全等被俘人員被押往山陽,秘密關押,在獄期間,遭受了敵人的嚴刑拷打,敵軍施盡“老虎凳”“火鉗烙”“鈍刀割肉”等多種酷刑都沒有撬開這些共產黨員的嘴,無論敵人如何威逼利誘,席明全和他的戰友寧死不屈,視死如歸,窮兇極惡的國民黨見得不到任何情報,1948年12月23日在山陽縣卜吉河對席明全和他的戰友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摧殘,那些劊子手“開石頭會”,用石頭從這些共產黨員的腳部開始向全身狠砸,腳站立不穩了,倒下了,開始砸腿,一直砸到人的腹部、頭部,讓他們在極度疼痛中窒息,血肉模糊的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