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警方簽發的有關文件。圖/《錢江晚報》

事發現場。圖/《錢江晚報》

    “至今還想不明白，前一天還是好端端的醫生，怎么第二天就變成殺人的精神病人了？”大腿4節骨頭粉碎性骨折、經4次手術治療后還躺在病床上的金先生22日感嘆。前不久浙江省寧波市發生一起醫生駕車連撞5人的案件，金先生是受害者之一。警方近日根據精神鑒定報告，認定肇事司機潘熾敏有精神障礙，屬于無刑事責任能力人，潘因此被釋放。這一消息引發社會廣泛關注。

    ■事件還原

    肇事致人死傷 警方撤案放人

    今年10月30日下午5時許，寧波大學附屬醫院耳鼻喉科主任醫生潘熾敏駕駛一輛灰色大眾高爾夫轎車沿著范江岸路以北行駛，先撞倒一名騎自行車的女子，隨后在路口闖了紅燈，逆向駛入育才路，又連撞2名騎自行車和2名騎電動車的人，短短一分鐘內連撞5人，最后車子撞在路邊樹上，待特警將其制服，瘋狂的撞擊行為才結束。事后，潘熾敏被江北公安機關刑事拘留。

    據辦案民警介紹，潘熾敏接受審訊時，總是胡言亂語，晚上不睡覺，行為怪異，有精神異常表現，對所發生的事情不能清楚交代。幾天后，受江北公安分局委托，寧波安康醫院司法精神鑒定所對潘熾敏進行精神鑒定，并邀請國內司法精神病鑒定的權威專家、上海精神衛生中心鄭瞻培教授參加。鑒定專家組得出鑒定結果，認為潘熾敏患腦血管病所致精神障礙，無刑事責任能力。公安機關便撤銷了潘熾敏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案件，將其移交給交警作為交通事故進行處理。

    對于這一鑒定結果和公安機關的決定，網民提出了諸多質疑：包括司法鑒定的程序是否合法，平日好端端的醫生為什么會突然變成精神病人，既然是精神病人又怎么可以當醫生，就這樣把一個肇事殺人的精神病人放了的話，是否存在社會隱患等。

    ■司法鑒定

    腦血管病導致精神障礙

    據寧波安康醫院司法精神鑒定所汪志良主任介紹，專家對潘熾敏的精神鑒定主要分三個方面：

    首先，在醫學檢查方面，通過對潘熾敏進行核磁共振和CT檢查之后的報告分析，其左側大腦出現大面積亞急性腦梗塞，精神醫學統稱為腦血管病，容易出現精神癥狀。

    其次，經專家組數次與潘熾敏接觸后，認為其臨床表現與左腦大片腦梗塞癥狀一致，目前尚存在感覺性失語、認知功能障礙等情況。

    第三，經公安機關和專家組多方調查，潘熾敏案發當天凌晨突然爆笑、語無倫次，案發中午出現頭暈、行為無目的，以及案發后一系列不正常言行等，也符合腦梗塞所致精神障礙。

    汪志良表示，潘熾敏在案發時的行為均是患腦血管病所致精神障礙引起的，有突發性，當時處于意識不清的狀態。一般情況下，患腦血管病會造成行為不便，像他這種導致精神障礙的情況很少見，但文獻上有類似的病例。

    對于公安機關的決定，受害人家屬曾提出重新鑒定。辦案民警表示，由于受害者家屬提出的理由不符合相關規定，公安機關作出不予重新鑒定的決定。

    ■專家說法

    受害者可提出民事索賠

    本案死者的家屬陳先生告訴記者，對于警方的決定，感情上雖然難以接受，但精神鑒定專業性很強，他們只能接受這個結果。現在此案交由交警處理，希望能夠獲得合理的經濟補償，否則只好通過法律途徑來討個公道。

    寧波市法律專家趙建平表示，群眾的疑慮可以理解，但公安機關的做法并沒有違規，刑事案件鑒定與民事案件鑒定不一樣，只能由公安機關委托有鑒定資質的機構進行鑒定。如果提起民事訴訟，受害者家屬如對鑒定結果不滿意，可以另行委托其他有資質的機構進行重新鑒定。現在肇事者雖然不承擔刑事責任，但還應承擔民事責任，受害者家屬可以對肇事者或其家人提出索賠。

    目前，還有兩名重傷者在醫院治療。在寧波市第二醫院已經動了4次手術的金先生表示，現在欠了醫院一大筆醫療費，每天還要支付保姆費160元，自己只是普通職工，身體遭受痛苦不說，這些巨大的經濟損失希望可以得到合理的補償。金先生說，醫生告訴他，今后平地走路應該問題不大，但是膝蓋是不能彎曲了，注定會落下腿部殘疾。

    第一個被撞到的鄭女士，現在也還在寧波第一醫院接受治療。據了解，當時車子從鄭女士身上軋了過去。她的胸部以及內臟受傷嚴重，接受過一次手術后進行了保守治療。

    據悉，肇事者家屬已為受害人及其家屬支付了初期賠款28萬元，肇事者潘熾敏目前正在一家康復理療中心接受進一步治療。交警部門表示，此案已轉入交通事故處理程序，他們會依法辦案。

    據新華社《錢江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