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晚,一些全國人大代表、全國政協委員、媒體人員、學者、企業界負責人,就“衣食住行”中的“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兩會開幕前,新華社“中國網事”記者從爭論聲中梳理出這一事關13億人出行方式變革的八個問題。
【問題一】 專車安全嗎?
面對專車,百姓首先考慮安全問題。怎么看待女學生坐黑車遇害?遇到事故如何處理?司乘人員發生矛盾怎么辦……全國政協委員、國浩律師(成都)事務所主任施杰認為,自駕車、出租車、專車都存在安全性問題,坐黑車被侵害只是極個別的例子。全國人大代表、清華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主任蔡繼明認為,專車若正常運營,需納入監管,保證乘客的出行安全。一家互聯網專車公司的負責人說,他們從租賃公司拿車時,首先要求該車有第三方責任險、座位險、交通意外險等,基本上為18萬元以上的新車;其次依托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全流程監控,確保了從下單到載客、下車的所有安全問題。
【問題二】 誰在駕駛專車?
有專車公司稱,他們最基本的門檻是:司機要有五年以上駕齡;無不良或犯罪記錄。駕駛員通過公司安排的路考與筆試。“我們不會讓司機去砸自己的牌子,而不達標的司機也沒有辦法在激烈的競爭中存活下去,兩單投訴后就可以拜拜了。司機因為堵車說一句臟話被乘客投訴,這一單的服務費和這個星期的獎勵就全沒了。”快的打車公共事務高級總監葉耘說,“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專車司機。”
【問題三】 怎么看待專車中的私家車?
葉耘分析,中國汽車租賃行業確實存在不少私家車。一方面,訂單如果上來太快,公司運能是不夠的;另一方面,為避免非高峰期的閑置,公司在上下班高峰時,無法增加運能。私家車的進入,可以利用閑置資源增加運能。“我坐過寶馬、特斯拉私家專車,這就是分享經濟的魅力。”葉耘說,解決運能有三條路:在放開牌照管制的前提下,租賃公司提供車輛,勞務公司提供代駕;政府推出電召出租車或高端預約租車,但無流量入口,還得公司間合作;共享經濟,車輛在符合標準的情況下備案準入。
【問題四】 出行改革同現有法規沖突怎么辦?
在特許制度下,專車合法性曾廣受爭議。施杰委員認為,特許經營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蔡繼明代表認為,全國人大常委會或國務院可以依法授權相關地方作為改革試驗區,在一定時間段內暫停、調整執行相關法律法規,以觀其效,再考慮是否修訂、廢除。這方面已有先例,前不久,全國人大常委會授權國務院在33個試點縣(市、區)暫時調整實施土地管理法、城市房地產管理法關于農村土地征收等的有關規定。
【問題五】 專車對出租車行業影響究竟幾何?
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執行院長傅蔚岡說,專車是對出租車的顛覆。出租車業有兩個特點,一是最重要的資產掌握在員工手里,二是收入不直接進入公司賬戶,采取“份子錢”模式,發工資難以考核司機的工作積極性。專車則完全相反。蔡繼明代表認為,只要取消特許經營,專車對出租車行業是沒有影響的,現在沖擊的是行業壟斷,倒逼出租車行業改革,否則一天干16小時,也不如專車干8小時。
【問題六】 出租車特許經營是否一放就亂?
施杰每次到北京,最頭疼的就是打車,他3月1日剛到北京,就買了一張地鐵卡。他說,出租車行業好比餐飲業。施杰表示,計劃經濟時代,一個縣城開幾家飯館是要下批文的,一條街只有兩家飯館,服務態度、衛生條件再差,顧客也沒有選擇。市場放開后,飯館上座率幾何,與政府部門是沒有關系的。施杰表示,“相關部門不要總想著替這些飯館當老板,飯館無錢可掙,就會去做別的生意。”“只要放開特許經營,不要擔心空駛率,市場會自我調節。而且司機可以更自由地選擇職業,更體面地賺錢。”王克勤說。
【問題七】 出租車“份子錢”是偽命題嗎?
出租車“份子錢”曾飽受詬病。傅蔚岡認為,有租車行為,就一定有租金發生,在美國,開出租車也要交“份子錢”。即使把“份子錢”降低,比如從5000元降到2000元,桌子下面的交易依然會把這個成本抬高到5000元,就像過去為當一個出租車司機,塞給公司的人幾萬元“茶水費”一樣。壟斷不除,消滅“份子錢”就是偽命題。“這好比一個被關到冷庫中的人喊冷,不斷給他加衣。可為什么不把他從冷庫中放出來呢?”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出租車行業改革課題組成員王克勤說。
【問題八】 中國出租車司機收入合理嗎?
王克勤認為,日本出租車從業人員收入在藍領中位居中下水平,而中國出租車司機收入接近白領,高出國民收入平均水平。蔡繼明代表則認為,兩國出租車從業人員的勞動強度不可同日而語。“每月扣除各類費用,只有三四千元,這是北京白領的水平嗎?”現在不讓漲“份子錢”,公司又讓每月交700元車輛保養費,還要交一個名頭都記不得的176元保險費。“車輛哪用得著每月保養一次?過去‘份子錢’少,周末還可以休息,那才是白領的感受。”開了十七八年出租的舒奎(化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