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圖：蔡華偉
公布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和政府性基金目錄清單，大幅減少收費項目；公布行政審批前置中介服務收費清單，并取消首批89項；大力整治“紅頂中介”，規范行業協會經營活動……
自去年6月國務院印發加強涉企收費管理減輕企業負擔的30號文件以來，企業負擔究竟減輕了多少？亂收費、亂攤派問題有沒有得到有效遏制？日前發布的2015年企業負擔調查評價報告，對此進行了詳細回答。
強制培訓少了、會議攤派清理得差不多了
一年來涉企收費目錄清單制度初顯成效
“去年底，遼寧省取消了地方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今年以來，企業的稅外收費負擔有所降低。一些曾經普遍存在的行業協會強制性培訓、政府會議攤派等，這兩年也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談起如今的企業負擔，大連環宇陽光集團總裁趙璟認為明顯得到了改善。
趙璟的親身感受，從一個側面展示了遼寧省取消全部省(市)級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項目后，給企業帶來的種種利好。
“一年來，涉企收費目錄清單制度已初顯成效。”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辛國斌介紹說，截至目前，各省(區、市)均完成了本地區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和政府性基金收費目錄清單的公布工作，已經公布的主要包括：全國政府性基金項目25項，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75項，各省區市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不超過22項，收費項目數量比上年均有所減少。其中，遼寧、北京已經取消了本地區設立的全部涉企行政事業性收費項目。
此外，半數以上的地區已經公布了政府定價的經營服務收費清單，湖北、湖南、安徽等地還率先公布了行政審批前置中介服務收費清單。部分省市還搞了一些“自選動作”，如福建省公布了行政事業性收費優惠政策清單和中介服務收費定價目錄，重慶市公布了減輕企業負擔政策措施目錄清單，浙江省公布了非稅收入項目清單。
“目錄清單制度建立后，政府部門的收費項目數量減少，收費內容和標準更加清晰，讓企業明明白白繳費，有效遏制了各種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問題。” 國務院減輕企業負擔部際聯席會議(以下簡稱聯席會議)辦公室有關負責人說，調查顯示，90%以上的被調查企業認為政務環境得到改善；八成以上的企業對涉企收費目錄清單的內容表示了解，認為清單中的收費依據、收費標準和收費范圍明晰易懂；95%以上的企業認為強制要求捐贈贊助、無償占用企業財物、強制指定服務并付費、強制要求參加行業協會、強制要求繳“過頭稅”等問題不存在或不突出。過去企業反映較強烈的社團收費問題也有所改善，被調查企業參加行業協(學、商)會等社團組織的平均數量為3.06個，比上年減少0.67個；平均每戶企業年繳納社團費用3.6萬元，比上年減少0.35萬元。
“訂單增長了55%，但銷售收入比去年還萎縮了”
回款慢、融資“難且貴”仍是突出問題
“亂收費、亂攤派、亂罰款只是企業負擔的一部分。” 趙璟坦言，環宇陽光集團最頭疼的是應收賬款回款太慢。作為一家政府安保類產品的主流供應商，2014年企業銷售收入超過60億元，但由于政府采購回款周期長，目前數億元的欠款直接影響到企業的流動資金周轉。“今年的訂單雖然增長了55%，但由于資金問題，很多都不敢接，銷售收入比去年還要萎縮一些。”
受政府補貼政策支持，電動車銷售成倍增長。一家民營電動車公司的老總卻樂不起來。“截至目前，在39個城市(群)88個新能源汽車示范城市中，近一半城市出臺了補貼細則，但是，企業要成功申領到地方配套補貼，在一些城市比登天還難。”這位老總告訴記者，有的城市要求必須使用當地企業生產的關鍵零部件，有的要求必須來當地建廠，有的提出要與企業所在地城市同等條件置換……“前9個月我們在國內銷售電動車超過9500輛，目前實際拿到補貼的城市不到10個。按電動車平均地方補貼4萬元計算，銷售5000臺企業就要墊付補貼資金2億元。”
應收賬款回款慢、補貼資金申領難，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企業遭遇的資金難題。調查顯示，要素成本上升、融資難且貴依然是企業面臨的主要困難。特別在當前經濟面臨下行壓力的形勢下，企業對各種負擔和困難的主觀感受有所增強。其中，人工成本快速攀升是企業反映最突出的問題，79%的企業反映了這個問題，比例比上年提高了10個百分點。融資問題也是企業反映的焦點，66%的企業反映“融資成本高”，比例比上年提高了6個百分點；66%的企業反映“資金壓力緊張”，比例與上年基本持平。此外，反映“生產要素價格上漲”“稅費負擔重”“市場增長乏力”“招工難”的企業比例分別達到54%、52%、49%和43%。
西部地區企業負擔指數高于全國平均水平
打通政策“最后一公里”還有較大空間
防雷電是企業確保生產安全的環節之一，可是，按照河南省氣象學會的要求，自2011年起，企業每兩年至少要派持證防雷技術人員參加一次防雷培訓，并按照每人每次1000元的標準支付費用。沒有培訓結業證書，就無法通過防雷工程資格證書年檢。今年6月，國務院減負辦接到相關企業反映后，責令河南省氣象學會立即進行整改，停止舉辦相關培訓，退還企業培訓費用。
“雖然企業繳費負擔總體下降，三亂問題得到有效遏制，但是，減負長效機制建設不會一蹴而就，打通政策‘最后一公里’還有較大空間，做好減輕企業負擔工作仍任重道遠。”聯席會議辦公室有關負責人介紹說，調查結果顯示，有6%的企業反映，個別地區強制企業訂購刊物報紙等現象仍比較嚴重；5%的企業認為一些部門的行政審批前置中介服務收費不夠合理。同時，還有26%的企業認為行政事業性收費和政府性基金征收后的支出情況不夠透明。此外，一半以上的企業對“規范壟斷領域收費”“政府采購支持”等政策不清楚或認為未落實，46%的企業對銀行“七不準、四公開”規定不清楚或認為未落實。
調查結果還顯示，各地區企業負擔狀況差距依然較大。2015年全國企業負擔總指數為0.852，負擔指數低的主要集中在東中部地區，前五個地區分別是河南(0.548)、江蘇(0.584)、遼寧(0.637)、安徽(0.626)和吉林(0.637)。西部地區平均指數為1.064，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在負擔相對較重的10個省區市中，西部地區有7個。與上年相比，11個省市指數有所下降，降幅最大的五個地區為陜西、海南、安徽、西藏和山西，比上年分別下降0.324、0.209、0.107、0.105和0.094。
“為進一步減輕企業負擔，近期，財政部、發展改革委已發文取消38項行政事業性收費，降低12項行政事業性收費標準。”辛國斌說，各地區也相繼出臺了相關措施，如山西采取包括停征、免征、減征、緩征27項涉企收費等在內的60條措施，預計減輕企業負擔501億元。下一步，聯席會議還將繼續完善減輕企業負擔工作制度建設：一是完善審批前置服務收費清單制度，切斷中介收費和行政審批的聯系；二是推動收費制度改革，加快清費立稅工作，逐步減少收費基金項目；三是探索建立減輕企業負擔長效機制，加快研究保護企業權益立法工作，為減輕企業負擔提供法制保障。本報記者 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