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民醫院ICU里的護士在忙碌工作。胡國球 攝

    早上7時15分，東莞市第三人民醫院的護師梁土勇第一個踏進醫院的電梯。在做些初步的準備后，7時30分，他將和同事們進行交接班，對重癥監護室（ICU）的2名病人進行護理。

    在今年初，第三人民醫院護理部曾經發放數百份調查問卷，結果顯示，ICU的護士在風險最高、最辛苦的兩項指標中均排名第一。作為整個醫院生離死別“最高峰”的地方，ICU多為危重癥病人，而面對的90%以上患者均是昏迷不醒的。由于日常工作“全副武裝”，病人又不認識，在醫院票選優秀護理人員時，ICU護士經常榜上無名。

    上班時成為全職“保姆”

    東莞市第三人民醫院ICU成立于1996年，現在有7名ICU專科醫生，護理團隊36人，平均年齡27.9歲。這與其他科室的護士平均年齡相比，要年輕不少。“這是由工作性質決定的”，ICU護士長周菊說。

    “每天早上7時左右，我們就得過來上班，每天第一個坐電梯，下班又是最晚的。”周菊描述自己一天的工作。“ICU的護理工作強度大、技術難度高、心理壓力大，一年到頭都沒有休假，每年春節只能有一個人休假，這樣輪，我們36個護士輪流等30年才能休一個春節長假”。

    早上到了醫院之后，ICU的護士就成了“保姆”，先要給病人梳頭洗臉，修剪指甲，從頭到腳擦洗，換床單。因為很多病人都處在昏迷中，ICU的護士就要靜悄悄地完成這一切。

    每周，ICU的護士還要給病人刮胡須、理發或編辮子、泡腳。“對醫院的治療技術，就算我們說得天花亂墜，病人家屬可能也不太理解，但我們細致的服務，讓來探視病人的家屬會很感動的。”周菊說。

    ICU的病人很特殊，上一分鐘可能還在說話，下一分鐘就可能陷入昏迷。對此，周菊說，護士需要保持高度的注意力，上廁所的時間都不敢過長。

    工作不斷積累產生發明靈感

    由于對危重癥病人搶救和治療要求高，ICU的護士學歷往往是一個醫院里最高的。東莞市兒童醫院ICU護士長宋秀嬋告訴記者，她原來是中專畢業，不停努力進修，現在是在讀研究生，2010年，她還被選拔去香港進修一年。

    在去年，石龍一名廚師在拉餐車過程中不慎擦傷腳背。本來是小傷，誰知這名廚師隨后因感染性休克被送到醫院，第三天，其傷口已經潰爛至大腿。為何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宋秀嬋想起自己進修時，在香港曾見過噬肉菌患者，情況跟這個高度相似。隨后，經過專家的會診，宋秀嬋的推測得到了肯定。經過治療，這名廚師最終保住了腿，痊愈出院。宋秀嬋說，幸虧及早確診，不然患者病情發展太快，很有可能截肢。

    在不斷提升護理水平的同時，宋秀嬋將經驗積累起來，申報了3個發明專利。她告訴記者，其中一個叫做“雙保險約束帶”的專利，就是為了改善病人插管時的情況而想出來的。此前，一些病人在治療時用繩子綁住管子，經常會蹭破皮膚，綁得過死會影響血液循環，這種約束帶改進了材質、寬度，方便操作，也不會影響血液循環。對此，宋秀嬋非常自豪地說，這一發明已經用在了醫院里，也即將與公司合作推廣應用。

    流浪漢進ICU“整容”鄰居認不出

    在ICU工作就是與死神爭分奪秒，將病人從死亡線上救回來。宋秀嬋說，在2013年，一名病人在工作期間突發心絞痛，她與同事為病人做了20多次心肺復蘇、22次電除顫，病人在3天后終于蘇醒。

    周菊則說起去年一名流浪漢被送來醫院搶救時的情形。“當時他胡子很長，像關公一樣，頭發也很長，整個人瘦得只有40斤，看上去就像是70歲的人”。

    這個病人到了醫院之后，ICU的護士就開始給他收拾，“刮胡子、剃頭發，身上長年沒洗澡積成的泥垢也刮下來了。幫他收拾完后，原本看上去70歲的人，一下子年輕了。第二天，他的鄰居過來探望時，竟然沒認出他來”。還有一個病人，在工作中墜入了膠水桶，整個人除了臉外，全身都被膠水包裹了。“送進我們病房的時候，我們用手去碰他都被黏住，床單也被黏住了”周菊說，當時她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后，我們找來了醫用松節油，慢慢的給他擦拭，用了一周時間才把他身上的膠水全部擦掉。”這樣特殊的病例，成為ICU護理中深深的印記。

    不過，與其他科室的護士相比，為保持監護室內的無菌狀態，ICU的護士必須戴著帽子、口罩。“病人、家屬常常認不出我們。”周菊說，這讓她們心里其實挺失落。

    南方日報記者 歐雅琴